“毛巾我等一下洗干净了再还你。”
“随你的便咯，要洗就给我洗干净点。”
嘛，猫猫头还是和刚才一样的似乎完全就无所谓还颇为高傲的态度。
不过她也就是在表面上做做样子，实际上她对高航，虽然说“有求必应”还是有点不切实际，但只要是不过分的请求，她都是会尽量答应。
…但是答应的过程那必然是充满纠结的，不过这份欲拒还迎在旁人眼中其实也颇具风味。
原因，说简单其实倒也不简单。因为在父母接连离世后的数年间高航对“林华章”给予的种种帮助与鼓励其实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虽然过程曲折崎岖，但林华章现在每每回忆起来也只会对他心存感激。
若是说这个原因复杂…那也的确算不上。因为其中的内核确实是明确的想要回报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或者说，在父母永远离开之后，林华章心底里最重要的人其实也就是从小陪他到大，还充当过相当一段时间他的精神支柱的高航。
只是无论是“他”还是“她”都总是不愿意以直率的态度对待他，即便是一份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关心，他（她）都没办法好好儿地说出口。
即便说她在这方面存在心理障碍，猫猫现在肯定也不会有一点反驳的意思。因为她对自己究竟是什么尿性清楚的那是个一塌糊涂。
而高航他现在还是细细的观察着面前这只似乎从来都不知道“坦率”为何物的猫猫，注视着她仅仅因为自己的一句“谢谢”就已经慌张到不知道该在何处安放的小手——
计上心头。毕竟对付傲娇嘛，虽然高航对女生没啥实战经验，但对付和她有不少相似之处的林华章的经验倒还算是有一点。
“唔…不知道为什么，你看起来还是挺讨厌我的。是我哪里做的不太好，惹恼你了么？”
高航当即就装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起来颇为受伤地小声对着猫猫头问道。
对此，她究竟会是什么反应呢？
高航其实也挺好奇的。
“？！”
听高航突然说了一嘴这话，猫猫头当即就觉着不对头了，赶忙就想要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自己是不是有时候表现的过分了一点点？毕竟在他看来自己不是林华章，平常林华章对他是这种爱理不理还浑身带刺的态度他是完全习惯了，甚至觉得只有这样的他才正常。
但若是从他的角度来看是这个并不太熟的屑猫一直在以此种对待臭虫的态度对待他…
恐怕除了潘子和嘎子那种写作人读作猴儿的存在以外，应该没有人不会觉得难受失落。
“果然是这样的么…”
高航虽然从猫猫的惊讶的表情看得出她只是被他突然说出来的话给吓到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迟迟没有回应。但他若是理解成“猫猫默认了”，那其实也是很合理。
于是也就将计就计，继续耷拉着眼角，装着那可怜巴巴的模样。
“不是…你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我从来就没说过这种话吧…”
猫猫头从一开始就压根儿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处下嘴，即便是这样支支吾吾地磨蹭半天，也没能把话说清楚。
…为什么我这嘴总是这么笨啊！
她急了。
因为不管从何种角度，她都是不希望看见高航显露出当下这种落寞感十足的氛围的。即便是他当场发病，痴笑着想要对着她的耳朵一顿乱搓都比他现在这样真真切切的伤心要好上千倍百倍。
“我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你一直都是在忍受我的骚扰，觉得很难受吧？即便是我说一句‘谢谢’都觉着恶心…”
“没有，真的没有啦！只、只是……！”
“只是什么？”
高航脑袋微偏眨巴着眼睛，声音轻柔还含着一丝丝的期待朝着猫猫头问道。
一看就知道，老演员了。
“只是……”
但猫猫是根本就给不出一个回答，因为她也压根儿就不知道应该怎么给高航解释。
根本就回答不了…
猫猫的眼泪现在就是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懊悔自己为什么这么蠢，本身还想着至少和他保持普通朋友的社交距离，但说话说着说着就下意识地开始用自己作为林华章的方式对待他了。
…这算是自作自受么？
猫猫就这么看着高航眼神里面的那一抹期待逐渐消失，神情中的失落感愈发浓重。
但她还是去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小嘴就和一只被捞出水的鱼儿一般，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就愣是没能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如果说唯一有什么变化的，恐怕也就是她脸上那逐渐发红的脸蛋和愈发焦急的表情了。
“没必要勉强自己找个理由安慰我的。唔…这样吧。之后我会尽量少出现在这里的。啊…不用担心我会给你穿小鞋什么的。不是我自夸，我平时的人品其实还挺不错的…有什么需求就告诉我，我会尽量满足的。那我就先走了…”
高航简简单单地叹了口气，随后便转过身，作出一副要走的架势。
这可是把猫猫头给急坏了。
咋办咋办咋办？！这次真的是我的问题了！要是真tm因为我这臭脾气把他的心态给搞炸了，那又该咋办啊！！我是真的没有讨厌他的意思啊！！
骂高航损高航，可以。但前提就是不会真的对他的心理造成阴影。这次明显是越了线了…
“别走啊！蠢货…！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我讨厌你的啊？！”
猫猫头现在的声线都不稳定了，不仅仅是焦躁，其中还隐隐约约地带着些许哭腔。
“平时我似乎无论做什么，你都是一脸的嫌弃…”
“这、这个我也控制不住啊！每次看到你，我都只会下意识的想着该怎么损你…”
情急之中，猫猫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把实话给交代出来。说这话的时候她低着头，眼睛根本就不敢直视高航，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从她红红的脸颊到也不难看出她说这话时抱着多大的决心。
嘶……太可爱了。
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猫猫，高航的心脏就好像被猛戳了一下似的。
一种怜爱感也是逐渐在他的心里面升腾而起。
不过，现在的力度还不够。
“呃…？看见我就想损我，这不就说明你很讨厌我么？”
他还故意装作一副困惑的模样朝着她发问了。
“…咕…！这个是…这个是因为……”
被问到这茬儿，猫猫头也是咬紧了嘴唇。
正是因为对你上心所以才会这么做的啊…蠢货！
…她有答案，但就是说不出口。她身体微颤，也不知到底是在纠结还是在忍耐。
“…果然还是在安慰我么？”
那高航自然就得再用力的推她一把。这话说完后，他又叹了口气，态度颇为决绝地扭过了身子。
“没有！真的没有！要是我真的讨厌你，对你不上心，我tm才懒得和你说话啊！！可恶…”
猫猫头这一下就根本绷不住了啊！她尾巴都绷直了，用着最大的音量对着高航的背影喊道，猫叫声立即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可是她在作为林华章的时候都说不出口的话。或者说…想要她态度直率一点那可是比登天还难。这次只能算是形势所迫…
“…？意思是，正因为在意我，所以才会骂我？”
高航转过身来，仿佛是恍然大悟一般地回答道。
“就是这样啊！你还想要我说几次啊？！”
猫猫头已经急的眼泪差一点儿就要从眼眶里涌出来了。
“再说一次？”
“打死你得了！”
要命了！我都已经竭尽所能地说了一次了，你要是tm再得寸进尺，我…我就、就……
就咬你啊！（恼）
“唔…说说感想吧。毕竟你也是难得地坦率的说了一次话。”
既然其目的已经达成，那高航也就不演了。当即就转过身来，走到猫猫头的边上，从兜里抽出张纸巾就想着帮她擦脸。
“……？”
但猫猫却只感觉差异。刚刚这个小子不tm还一副因为感觉自己被讨厌了就寂寞的要死的鬼样子，现在怎么突然就正常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刚才嘛…就是影帝附身了，有点把持不住……”
得了，一到收尾阶段，经验不足的高航才猛地发现自己拉了胯，连一个完美的收尾理由都还没能想好。
他的心啊，一下子就拔凉拔凉的。
“你的意思是，刚才你都是演的？”
逐渐理解了一切的猫猫头原本还颇富情感的声音霎时间便冷了下来。
同时，她还硬了。
没错，是拳头硬了。
“…等会儿打轻点儿？”
已经明白了之后自己会遭遇什么的高航也只能腆着笑脸，声音微颤地“请求”道。
嗯，真的会“很轻”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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